第 4 章

那個夏季，我和他走的比較近。他沒事的時候就到我的房間裏。那時，我是另一個排的排長，還沒有單獨的房子，也是和戰士住在一起的。他到了我的房間，也不談什麽正事，就是坐在那兒和戰士瞎吹牛，因為是老兵，小戰士都是聽的份。有時候，他會訓幾個小戰士，你們要多給排長做事，洗衣服務、疊被子這樣的事要搶著幹。哪裏去找這個的好幹部，可是大學生，性格又好。有時候，他會自己把我的床鋪早早的收拾好了。更多的時候，他會趴在我的床上，翻我床頭放置的書本，像是問又像是自言自語，排長，你看這都是什麽，這麽厚的書，你看著不累啊。排長，再給我說說大學的事好吧，大學的女生都很漂亮吧，大學生生活很幸福吧……有時候晚上，熄燈了，他會把我拉出宿舍，到營區後面走一走，更多的時候，就是走，也沒什麽話。有時，我靠在墻上，他兩手撐著墻，把我罩在懷裏，很久沒有話語。有時候會把臉靠在我的臉上問我，排長，你怎麽這麽溫柔。

一個傍晚，戰士們都看新聞了，他把我叫出去，把我引到營區後面的菜地。菜地裏一片片生長著蔬菜，長江豆、辣椒、黃瓜都茂盛。菜地的埂被戰士們拍得整整齊齊的。我倆坐在菜地埂上，他拿兩瓶啤酒，摘兩條黃瓜。他說，排長，我們喝一瓶啤酒吧。用牙齒把啤酒瓶打開，就著黃瓜，慢慢的喝著。沒有話語。突然，他把我的頭一下子掰過去，靠在他的肩上，手摟著我，低著頭，用嘴堵了我的嘴，把一口啤酒慢慢的流進我的口中。我只感覺兩片嘴唇的清涼，又感覺到啤酒經過嘴後的溫。我醉在滿天的黃昏裏。就是那麽一刻，還想再繼續的時候，他突然站了起來，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，說排長，我們回去看新聞吧。天已經朦朧，我必須擡起頭，靠近一點，才那看清他的臉。風清雲淡的，什麽內容都沒有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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